69.高歌

    深夜的时候，面对你自己，是否会为自己的那层厚重的外壳感到疲惫？日复一日的挣扎，彷徨，像是在贝壳，一点点地被时光打磨出了坚硬的外壳。一个人面对自己的时候，卸下了那层壳的时候，是否会觉得一切都像是一场梦幻，欢笑与辉煌寂静下来的时候，唯有这一刻的安静，才是唯一的真实呢？

    林阳握着小石头，漂浮在一个巨大的光球面前，茫然地看着面前这一切。黑暗已经覆盖他的思维，冰冻他的大脑，他身上的光黯淡了，只剩下了胸前的一点熹微。

    末日的世界仿佛只是一场遥远的，断断续续的梦，寂静中，记忆它反复地造访自己，一遍又一遍的，从出身到最后一刻，从模糊到清晰，清晰到回忆起早晨醒来，每一口空气奔腾过鼻腔的味道，每一滴甘露缠绕上舌头的甜美，每一个微笑饱含着的希望。

    然后重复，重复，重复。无尽的重复。

    重复到最后，忘记了末世，忘记了宏愿，忘记了故人，只剩下了她那最后的一眼，饱含着痛苦，希望，祝福的眼神，然后一点点地被淹没在狰狞的怪物中。内疚像毒蛇一样，紧紧地缠着自己，让自己无数次地从梦中醒来，让后把悔恨的毒液一点点地注入了自己的身体，一点点地腐蚀着记忆，到最后只剩下她的那最后一眼，深深地刻入了自己内心的最深处。

    光球吐露出光环，轻轻地触摸着林阳，像是欢迎归家的游子一般，轻轻地把他拥了过来，一点点地带入光明的深处，在哪里，一个由光组成的人微笑地看着自己。

    “不是神是人的模样，而是因为人在用他的眼看神。”

    林阳漂浮在她的面前，无数次在梦中说过的话仿佛余音般呢喃出。

    “嘻~”她轻轻笑了一声，伸了伸手指，小石头挣开林阳的手，仿佛是受了委屈的孩子扑向母亲，投入了她的怀抱中。

    “哦，是这样的啊~暴露了啊，嗯，嗯，要小心。。啊，嗯，他是个好人，带着你来啊，嘿嘿~”

    “不行呢，他的记忆会暴露我们的。”

    “不行的，他会改变原来的历史，这会扰乱了时空结构的，他的意识太大了，扰乱的漩涡会传的很远的，我们会被发现的。”

    “忘记？新生？”

    “不好的，痛苦构成了记忆，记忆构成了意识，意识才让他存在的。。好吧，好吧，我问一下他。。嗯哼。。”

    林阳又想起了那双眼睛。

    “不行的，他拒绝了呢。好啦好啦，我知道啦，真是的，要不是我把你给了我，我才不理你呢~”

    “我会切割你的记忆，它太危险了，我从你的记忆里看见，你们已经在探索我们的敌人了，你应该知道它们有多可怕，多狡猾，我不知道你的记忆里是否被污染了，所以它一定要被封存起来的。。”

    “没事的，你是你，就当是做了一场遥远的梦，梦见了一个世界的死亡呢。嘿嘿~”

    她轻柔地挥动着光环，把小石头包裹成光茧，抱在怀里，双手像是哄着小孩入睡一般地摇晃着，然后“看”着林阳，轻声说道：“你先和你融合吧。然后我的女儿从梦中醒来的时候，她会成为你过去的载体，你就会从那个无尽的噩梦中醒来啦~”

    “没事啦，没事啦，她是我的女儿嘛，这点小问题难不倒她的~嗯哼？哎呀，你的噩梦进入的真是深呢，没事的啦，悄悄和你说，不要和我女儿说哦，其实接收你们的那一刻开始，我就已经暴露啦，他们找到我们是早晚的事情，嘿嘿嘿~”

    “没事的啦，真的。你们都是我的子女啊，我看见你的记忆里的人类，有很多的优秀的人，他们知道死亡是他们必然的命运，但是他们没有沉溺在悲伤里，而是努力地去过剩下的每一天。生命从虚无中来，最终都将回归虚无中去，而在这来去的路程中，就让我们一起高歌吧~好啦好啦，睡吧，你走了好远的路呢，好好休息一下，醒来的时候，噩梦就结束了，睡吧。。”

    “睡吧。。”

    “哎，哎，醒醒。。”江波支着头的手臂被推了推，一下子失去了平衡，头猛地向下点了一下，江波一个激灵醒了过来。

    唐雪媛看着有些茫然地看着自己的江波，嘴角不露痕迹地翘了翘，揉了揉自己通红的眼睛，装作没有注意到江波的呆萌的样子，问道：“我爸他们俩呢？”

    “山叔刚刚和龙叔一起出去了。。”江波拍了拍自己的脸，深深呼吸了几口，说道，“他们俩看你睡着了，就没叫醒你，让我守着你，他们出去活动一下身子，顺道的找点而进化兽，换些进化币，让安老板也个咱们俩做一下强化。。”

    “谁和你是咱！不要用这个词来形容你和我，我们没那么熟！呵呵，我要是想要强化，我自己可以找安老板说，他对我可好了，不像某个人，什么都不会，就。。哼！”唐雪媛扭头开了头，看着外面迷蒙的尘烟说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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